OpenAI首席科学家llya和牧羊少年的奇幻之旅

在2月16日，OpenAI发布了首个视频生成模型Sora，其惊艳的能力让人们再次震惊于技术洪流倾泻而下的速度。从我们认识ChatGPT、ChatGPT4，到ChatGPTs，再到Sora，不过一年的时间。不知不觉间，OpenAI已经把我们带到了一个新世界，从“世界永远不会发生这样的事”变成了“会比你想象的更快发生”的世界。

我好奇，到底是什么推动了这样的创新？主导和推进这些创新的科学家们有怎样的思维和认知？或许我们可以从OpenAI首席科学家Ilya Sutskever分享的书中窥见一二。

llya在与微软工程师团队的交流活动中分享了两本书：《牧羊少年的奇幻之旅》和《小王子》。第一本书是今天文章的写作主题。

这本书是一部成人童话，讲述了牧羊少年圣地亚哥遵循梦境的指引，寻找宝藏的故事，探讨了命运和梦想的主题。这本书曾经打破了世界吉尼斯纪录，成为迄今被翻译成最多语言的著作（超越了《圣经》），并登上了20多个国家的畅销书排行榜首位，曾位居《纽约时报》畅销书榜长达427周。

作者保罗·科埃略的经历更为传奇。他出生于一个巴西中产阶级家庭，17岁时因性格内向而叛逆，被父母送进精神病院，三次试图逃跑，直到20岁才离开医院。离开后，根据父母的意愿，入读法律学校，一年后放弃学业，游历各国，并沉迷于毒品，痴迷于炼金术、吸血鬼等神秘事物的研究。回到巴西后，他为流行音乐写词，因政治活动入狱，还曾担任过编剧、剧场导演和记者。后来，根据宗教朝圣的体验获得心灵顿悟，开始文学创作，成为享誉全球的作家和心灵导师。

那么，这本书有何魔力？用“魔力”这个词是因为，按照传统观念，尤其是看到保罗的经历和爱好，一个曾经耗费十年光阴钻研炼金术，一个梦想着点铁成金的神秘学爱好者，能告诉我们什么呢？

1.请相信，当你想要某种东西时，整个宇宙都会合力助你实现。

牧羊人反复在做一个关于宝藏的梦，他像吉普赛人占卜，吉卜赛人让他遵循梦想的指引去寻找宝藏。

旅程开始之前，圣地亚哥曾遇见撒冷王。撒冷王告诉他：在这个星球上，存在一个伟大的真理，无论你是谁，无论你做什么，当你渴望某种东西时，最终一定能够得到，因为寻找自己的天命，完成自己的天命是人类无可推辞的义务。因为这愿望来自宇宙的灵魂，而宇宙的灵魂需要人类的幸福来滋养。

这是这本书的核心理念，充满了浪漫主义。事实上这些理念已经浪漫虚无缥缈的程度。或许理性和现实的人根本没有办法相信所谓天命的说法，更不会相信仅仅是渴望就会变成真实，让梦想成真。

当然，这本书并不是指引读者去空想，而是指出梦想的意义：梦想是我们人生旅程的起点，只有相信梦想，相信每个人来到这个世间自有价值，相信自己有超越自身存在的更宏大的使命，像llya一样，相信自己可以创造奇迹，才会创造出颠覆性的跨时代的技术或产品。

llya在与黄仁勋的一次对话中提到，早在2003年左右，那时学习还是一件只有人类能做的事情，他就觉得如果机器能够像人类一样学习，很可能会成为AI领域最大的进步。

而那时，机器学习在理论上可不可行都还不清楚，但是llya愿意相信并去研究，并从那时开始一直在这个领域不断取得突破和进展。Llya还在其他不同的场合提及：信念感越强，你取得的进展越大。

其实黄仁勋也说过，“当你发明一项新技术时，你必须能够接受疯狂的想法。” 所以，如果我们不相信神奇的事情和理念，不相信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天命，那么奇迹也永远不会降临在我们的身边，而这个奇迹或许就是创新和创造出前所未有的技术活产品。

这个故事还给了我们一种洞见：就是如果你只相信被现有的科学验证的东西，那么你永远都不会发现新的科学，创造新的技术，因为科学精神的本质不在于相信，而在于做出假设，不在于已知，而在于未知。

2. 天命是你一直期望去做的事情，想要到达那里，必须循迹而行。

那么关键是天命是什么？像很多懵懂的人一样，牧羊人圣地亚哥也说他不知道什么是天命。

撒冷王回答：天命就是你一直期望去做的的事情。人一旦步入青年期就知道什么是自己的天命了，在人生的这个阶段，一切都那么明朗，没有做不到的事情。人们敢于梦想，期待完成他们一生中喜欢做的一切事情。

牧羊人圣地亚哥启程前，撒冷王告诉他说：想要到达那里，必须循迹而行，上帝为每个人预示了应该走的道路，你只需看懂上帝的指示就行了。

那么上帝的指示是什么？llya的答案是直觉的力量，Liya说当我们开始OpenAI时，我不太确定进展将如何继续，但最重要的出发点是我对AI巨大的影响力的直觉。不论是机器学习的研究方向，还是大模型的技术路线，他都是遵循直觉的指引。对于大模型他又说，我有一个强烈的直觉，更大就是更好。

所以在人生的路途上，我们始终都要注意去倾听内心的声音，凭心而动，向心而行，听从内心的指引，坚定的往前走。因为，人生是一个自我成长和自我实现的路途，是心灵与宇宙灵魂深层次的对话和连接。

3.旅程的开始大概会比较顺利，但是路途总会充满挑战和不确定性。

但是，我们都知道能够追随天命，实现梦想的人少之又少，人们无法选择命运才是常有的事情。

撒冷王告诉圣地亚哥，随着时光的流逝，一股神秘的力量企图证明，根本不可能实现天命。我们终将失去对生活的掌控，命运会主宰我们的人生。但这才是最大的谎言。

不过这些神秘的力量的确存在，他们有可能来自于一成不变的生活，这种一成不变让人们已经失去了对美好事务的敏锐感觉；还有一种可能是路途中的挑战和不确定，让人不再相信天命，不再相信自己可以实现梦想。

所以，撒冷王告诉圣地亚哥，旅程的开始大概会比较顺利，就像第一次玩牌，我们通常会赢，这就叫新手运气，良好的开端。

但是，路途总会充满挑战和不确定性，就像圣地亚哥刚到非洲就被骗的身无分文。这让他哭着感叹，上帝竟如此不公平竟然以这种方式回报相信梦想的人。事情并不是向理想的方向发展，现实总是那么残酷。

圣地亚哥刚到非洲时，曾经遇到一位智慧大师，大师给予的了关于梦想和现实的启示：幸福的秘密在于，既要看到世上的奇珍异宝，又要永远不要忘记勺里的那两滴油。所以我们要接受梦想的指引，更要看到现实的限制，而现实的种种磨砺本身就是实现梦想的足迹。

OpenAI的故事开始也是轻松和顺利的，一封邮件，仅仅是一封邮件就把llya、马斯克和奥特曼聚在了一起，聚餐结束OpenAI应运而生。llya离开谷歌，作为联合创始人加入OpenAI，以全面的更大的图景看AI走向何方。

然后众所周知，OpenAI数次陷入困境，特别是马斯克退出董事会后一度陷入绝境。大模型的训练极度烧钱，因此OpenAI被迫从非盈利公司转型成为盈利公司。

而且从OpenAI成立到ChatGPT3上线也整整过去了七年，其中的技术难题更是不胜枚数，但是llya始终有坚定的信念。他说，我想，如果我能取得哪怕一丁点的真正进步，我就会认为这是成功的。

关键是，就如圣地亚哥在旅途中感悟到的：遇到磨难时，不要像倒霉的受害者一样观察世界，而是要像一个寻宝的冒险家一样观察世界。

 4.我们既不活在过去，也不活在未来，我们只有现在。

被骗光钱的牧羊人圣地亚哥终于在水晶店打工攒够旅途所需的钱。但是，还要穿越沙漠才能到达金字塔。在沙漠中他遇到恶劣的天气，遇到了战争，也遇到了爱情和绿洲，还有炼金术士。

很多事情让圣地亚哥犹豫和徘徊，因为他担心失去，失去现在已经拥有的东西，担心因为追寻梦想而失去美好的爱情，他也担心未来，担心战争的危险，担心一路追寻，可能也不会找到的宝藏。这些担心都会带来痛苦。

所以，圣地亚哥在一个晚上告诉路上遇到的一个炼金术士，“我的心害怕遭受痛苦”。炼金术士说到，你告诉它，“害怕遭受痛苦比遭受痛苦本身还要糟糕。还要告诉它，没有一颗心在追求梦想的时候感到痛苦，因为追寻过程的每一刻，都与上帝和永恒同在”。

面临战争的危险，圣地亚哥还遇到了在沙漠中行走的赶驼人，他对牧羊人说“我现在活着，当我吃东西的时，就只管吃，当我走路时，我就只管走。如果必须去打仗，今天死对我都一样。因为我既不生活在过去，也不生活在未来，我只有现在，这才是我感兴趣的，如果你能永远停留在现在，你将是最幸福的人”。

为了写这篇文章我看了不少llya的访谈，因为第三部分要写追寻梦想中遇到的困难，所以我刻意的寻找llya关于困难和曲折的描述，但是真的几乎没有。

llya所有的访谈都在阐述对技术的思考以及技术的进展。他有强烈的未来AI发展走向的信念，但是甚少提及关于对未来的预测，他关注的是当前需要解决的具体问题是什么。关于困难和障碍，llya总结起来说“不知何故，每次你遇到障碍时，研究人员都会在六个月或一年内找到解决方法”。

一切都是那么的神奇。他不耽于过去，不惑于将来，做好自己手头上应该做的事情，全力奔跑不问结果。就像是沙漠里的占卜师说的“如果是好事，那将是一个意外的惊喜；如果是坏事，在他发生之前，你就要受很多苦。如果关注现在，你就能改善它，如果改善了现在，那么将来也会变得更好。

4.宝藏原来就在我们身边，但并不代表旅途毫无意义。

故事的结尾很有意思，出现了两次反转：第一次翻转是，这个关于追随天命实现梦想的故事铺垫了这么久，牧羊人圣地亚哥终于到达梦中的宝藏地点后，居然没有发现宝藏！！！

但是圣地亚哥在见到金字塔前就已经泪流满面。他感谢上帝使他相信了自己的天命。他感谢一切遇见，感谢在追寻天命的路途中，学会了必须要学会的一切，也经历了梦想经历的一切。

炼金术士告诉他，他们在实验室里守候多年，观察冶炼金属的火焰，观察久了，渐渐就把世上所有的虚荣尽皆弃之脑后，于是，有一天，他们发现，提炼金属的结果却是净化了他们自身。所以，他已经找到财宝了。

但是，故事并没有结束，尾声中，几个盗匪无意透露自己也曾梦见宝藏，宝藏埋藏的位置正是圣地亚哥曾经牧羊的地方，圣地亚哥回去果然找到了宝藏，但是盗贼他们却不信而错过了宝藏。

这个隐喻和llya研究并发展神经网络技术有很大的相似之处。深度学习和神经网络的基本理论提出已经有很多年了，但是很多科学家认为这只是一个死胡同，llya凭借直觉的指引，将其应用到机器学习中，直接开启了新世界。因为llya相信，人类能够做到的事情，拥有形似工作原理的机器智能就能做到，所以Sora的发布并不是超出预期，而是必定会实现的能力。

其实，巨大的财富就在我们眼前时，我们却从来都察觉不到，因为人们根本不相信财宝存在。

5.他们从未听过炼金术，却在生活中发现了“点金石”。

这本书还有一个名字叫炼金术士，所以这不仅是一个追寻梦想的故事，还是讲了神秘的炼金术的原理。

然而，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炼金术吗？如果有按照现代科学原理，我们会说相信的人是疯了。

但是作者在自序中揭示了炼金术的真谛，作者转述了他师父的话，他师父说有三类炼金术士：

有的说话空洞，是因为他们自己不了解自己所说的事情；

有的是因为他们了解自己所说的事情，还知道炼金术的语言针对心灵，而不是针对理智。

第三种人，他们从来没有听说过炼金术，却在生活中发现了“点金石”。

作者保罗.科埃略和llya应该都是第三种人，他们都发现了自己的天命。

这本书本身就是作者练出的“元精”，这本书教的是人生的点金术。

而llya的练出“元精”大概就是人工神经网络。因为，点石成金和让机器拥有智慧本就是同样神奇的事情吧！